茂名病人被挖眼事件
昨日,广东省公安厅介入调查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一位病人“被挖眼”事件。
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梁郁驰称,广东省公安厅工作人员昨日到事发病房调查,包括反复试验约束病人的皮带,以查看被约束的病人有无挣脱的可能。被挖眼的病人黄超强目前在高州市人民医院眼科病房接受治疗,他的大儿子说,昨日下午,广东省公安厅工作人员到病房查看病人伤情。
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是茂名市规模最大的精神病医院,“十一”期间,在该院接受治疗的67岁的男性病人黄超强双眼被挖,院方初步判断是病人发病时自残所致。病人家属不接受这种说法,对病人自残的可能性存疑,并质疑院方事发后为何不及时报警。
家属质疑未及时报警
黄超强的小儿子黄应远告诉北青报记者,他于10月4日傍晚来到高州市人民医院,其姐姐递给他一包东西,说是他们父亲的两个眼球。黄应远当即和他叔叔来到石仔岭派出所报警。“报警的时候,听警察说,医院之前也报过警了,但是警察到了后没有现场了。”
对于黄应远的说法,北青报记者未能从警方得到证实。茂名市卫生局医教科工作人员称,4日上午他们接到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的报告,立即组织工作人员来医院调查情况,得知院方还没有报警时,马上指示他们报警。其时,事发时黄超强所躺的病床床单已被更换,有其他精神病人在病床上休息。
“当时要是想到报警,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了,”说到报警,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梁郁驰表示很无奈。他说,当时根据现场情况判断是病人自残,觉得是医疗问题,没有想到其他。紧急情况下的反应,是救治病人,然后呈报卫生部门。
梁郁驰说,许多精神病人都有自残行为,包括割脉等自杀行为,被挖眼的黄超强,因为家属10月1日探望后情绪很不稳定,吵闹着要回家,有时候还以头撞门。
茂名市卫生局昨日告诉北青报记者,他们调查到的情况中,黄超强的入院诊断是:脑器质性病变所致精神障碍、高血压二期,入院后以“喹硫平”等抗精神病药物及降压药物治疗,治疗期间患者出现乱语、行为紊乱、伴有脱衣行为和头碰门等自我伤害表现。
“以头撞门”的说法在黄超强家属处得到证实。他们说,10月1日到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探望其父时,发现父亲额头有伤,医护人员告知是父亲头部撞门所致。
医院:老人出事时 其他病人仍被束缚着
梁郁驰称,黄超强所在的病房是监护病房,症状严重或不稳定的病人会被安排进这个房间,并非固定床位。必要时,医护人员会对里面的精神病人进行约束。“因为一直仅仅当做是医疗问题,觉得床单脏了就换床单,床空出来,其他病人就在上面休息。”
昨日北青报记者看到,隔着近2米宽的走廊,事发病房与医生办公室斜对面。梁郁驰说,3日晚上11点30分,医生查房时并未发现异常,11时50分,值班的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交班前查房时,发现黄超强脸上有血、手上有血。当时病房内很安静,其他8位病人似乎在睡觉。黄超强的情绪也很平静,急救包扎中医护人员撑开他的眼睑查看时,他也表现得很安静。两次查房间的20分钟内,医护人员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音。
梁郁驰称,走入男病区要经过一道大门,每到夜间都会上锁。进入病区后,走进病房楼有一道铁门,再经过二层和三层楼之间的两道铁门,才能走进黄超强所在的病区,而他所在的监护病房也有铁门,这4道门需用钥匙才能打开,他们由此排除是外来人员所为。
梁郁驰称,在病房内发现异常后,其他精神病人仍被束缚住,而当时黄超强双手、脸上都是血,由此排除了是同屋精神病人所为,初步判断是自残。
家属存疑 等待调查结果
不过,病人家属对于医院的解释仍存疑。黄超强的大儿子说,眼球被法医带走之前他曾看到:亮晶晶的,没有带血,很干净。他不解:个人为何能徒手挖出眼球,而且挖出来后很完整,“不知道眼球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。”
此外,黄超强的家属还称,他们于10月1日去茂名市第三人民医院探望父亲时,看到老人很虚弱,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,他们认为老人没有能力实施自挖眼球的动作。
对于家属的这些疑问,梁郁驰说,家属也曾问过医院“眼球真假”的问题,医护人员捡到眼球时就是那样子,他们之后按照断肢保存的方式,用盐水清洗眼球,将其和病人一起随救护车带到高州市人民医院。家属如不相信,也只能申请DNA检验。
对于老人虚弱一说,梁郁驰称,他听主管医生介绍,因为病人在家属探望后闹着回家、不好好吃饭,医院也给病人注射过营养针等,事发前,病人有时出现“以头撞门”的行为。“现在我说什么都是一面之词,得病历记录了才行,”梁郁驰说,4日上午,茂名市卫生局已将病历封存,卫监、公安正在调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