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入分配新政是一个怀胎八载的“难产儿”,从2004年起草《关于加强收入分配调节的指导意见及实施细则》肇始,中间经过数次征求意见座谈会,各路人马屡屡深入各地调研,可是,收入分配改革方案始终“只闻楼梯响,不见人下来”。对于艰难推进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而言,出台即是一种进步。人们从不奢望它一步到位、尽善尽美,关键是政府部门要真正行动起来。
实行收入分配改革,目的当然是要让广大国民都能分享经济社会发展成果。然而,对于收入分配改革的具体内容,公众始终没有一个足够全面的了解;公众对该改革方案文本的了解,仅局限于或有意或无意的专家透风和媒体零星报道。因此没人知道收入分配改革究竟能给公众带来怎样的期待。但在笔者看来,即将推出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方案中至少有三个问题必须解决。
首先,收入分配改革要实现从“藏富于国”到“藏富于民”转变。近些年来,在政府、企业、居民三方利益分配中,财政收入比重逐年上升,而居民收入占国民总收入的比重却在持续下降。有一种说法叫,收入分配改革的核心之一是减税,指出的就是这个问题。因为直接涉及各级财政利益,在收入分配改革中,这也许是最难啃的“硬骨头”之一。
其次,收入分配改革需要缩小贫富差距,既有个人之间的,也有企业之间的。自从2001年起,国家统计局就再没公布过反映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,因为我们的基尼系数早已超过了警戒线,而且贫富差距仍有扩大之势。其中当然不能排除市场竞争的原因,但也不能排除与行业垄断有关。如果是凭借个人本事的自由创富,当然没有问题;可是,如果只是因为掌握权力或者与权力接近,或者因为在垄断行业工作,就能享受高额收入与垄断福利,就能拿到各种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,这些必须得到改变和整治。
备受关注的灰色收入、垄断福利问题,对富人征收遗产税与物业税问题,提高国企上缴红利比例等等,都是收入分配改革的应有之义。尤其是,因为不公平竞争和不合理限制,导致企业之间的盈利能力悬殊,必然会直接反映到员工收入差距上。所以,一方面要强化竞争,限制垄断行业的暴利,特别是政策性暴利;另一方面更要让垄断行业吐出更多的利润,而不是任由其转化为员工高收入。此外,个税应该发挥更大的调节收入作用,尽快实现以家庭为单位征收,降低工薪阶层纳税比重。
再次,公共保障上的福利兜底和福利倍增。工资协商也好,同工同酬也罢,强令企业提高劳动者收入总归显得不够现实,但是公共福利不一样,让住房、医疗、教育、社保等方面公共投入的增长速度跟上财政税收的增长速度,强力压缩“三公消费”节省行政开支,将国有企业每年上缴红利更多用于提高国民福利,并在公共福利分配上体现出更多的倾向性和兜底性,而不是越是强势群体越能得到优厚保障。这些,都是收入分配改革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