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迅垚
近期，“俄罗斯免费医疗”成为社会关注的热点话题。对此，国家卫计委有关负责人指出，世界上真正的免费医疗制度是不存在的，医疗服务全免费，不仅不符合医疗卫生规律，而且会造成医疗资源浪费。此番言论一出，更引起民间舆论的不满。
经济学意义上的免费医疗制度，的确违背市场规律。“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”，这是适用于几乎所有交易领域的经济学至理。可是“免费”是如此诱人，以至于人们总是对此充满向往，但事实往往证明这只会导致效率低下。更重要的是，人们虽然能够享受到“免费”，可是这种免费要付出的成本反而是高昂的。首先，所谓免费并非天上掉下的馅饼，免费医疗的费用仍然是纳税人自己支付的，只不过是先向政府交税，再由政府向医院付费，羊毛出在羊身上，这道理谁都懂。其次，一旦实现“免费”，难道真的像有人想的那样，不再有什么高额医疗费用，医生不再接受红包，穷人不再“求医无门”，医疗领域的种种弊端就全部消失了吗？的确，免费制的好处看上去如此美妙，可是一旦真正实行了，恐怕会像大锅饭一样让人失望。因为一旦免费就意味着人们的需求会放大。道理很简单，比如一个感冒，平常只需要一点药，可是既然免费，那么多开些药又有什么关系呢？患者的普遍心理加重了医疗整体开支，造成巨大浪费，同时还会极大增加医院工作量，甚至是不必要的工作量，道理同样容易解释，没什么的病也可以照样去医院开药。对于医院来说，工作任务量增加，报酬却并没有在市场竞争中得到体现，因为反正是免费诊治，很可能导致医生工作倦怠，敷衍了事。
事实上，这套经济道理在历史上的确被验证过。英国就曾经实行“免费医疗”，结果最终证明公立医院效率低下。而到政策实行后期，私人医生、私人医院重新出现，免费医疗政策宣布失败。
经济学道理很清晰，可是回到我国医疗现状，不得不说，政府解释虽有道理，可与民间舆论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。民间舆论对免费医疗的呼唤，其实更多是在表达对现实医疗制度的不满。医疗资源分配双轨制、公务员公费医疗挤占过多资源、医疗腐败频发，更不用说看病难、看病贵几乎是普遍状况。在普通民众看来，免费医疗是一种人人平等、病有所医的医疗乌托邦，他们不会从技术上去考虑免费医疗制度的可操作性。
因此，回应免费医疗的争论，行动重于语言。老百姓没多大兴趣去了解经济道理，可是免费医疗却像一个美好世界让他们向往不已，况且隔壁的俄罗斯又在搞这一套制度。行动重于语言，意味着我们要将医改进行到底，要建立基本的社会保障体系和救助制度，完善基本医疗服务体系，这些方面国家公共财政应该加大投入。去年国务院医改办大力推进的“大病保障”和“大病保险”政策就值得赞扬。而在高端医疗领域，则应开放市场，通过竞争方式降低医疗价格并提高服务质量。只有把医改搞好，只有政府该管的和市场该管的都运行良好，民众对现状的不满和对免费医疗不切实际的向往才会降温。